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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4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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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期:2014-07-07 01:22:5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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峰哥和前幾位前來講和的人地位略有不同。

鄭巖他們砍了地主的人後,就開始進入高度戒備狀態,終日殺氣騰騰的呆在工地裏,車裏放了槍,高博和高碩兩個人永遠有一個會守在車裏,一旦有戰事發生,必然會很慘烈。

但奇怪的是地主那邊完全沒有反擊的意思。一切相安無事,直到楊四的渣土全部倒完,開始正式進入挖土開槽階段,也沒有遇到任何麻煩。

不過,鄭巖開始接到各種中間人的電話。

大體上,前來講和的人都本著同一原則:不作戰,拿錢解決。

鄭巖對於這一點表示可以接受,但在賠償金額上始終不能達成一致,於是這段時間大家就在推杯換盞你來我往中愉快的度過著,各路人馬輪番上陣,鄭巖一律熱情款待,來者不拒,但在原則問題上寸步不讓——兩萬塊錢,拿去喝酒。想讓我多賠錢交個朋友,對不起,沒時間,來咱們聊點別的。

不管誰來,鄭巖都是軟刀子加太極拳,以不變應萬變。

但峰哥來了。峰哥是誰啊,老資歷了。當年開小巴的時候就和史躍、韓強、李志勇等人混在一起,關系非常好,不湊巧的是,在李志勇他們火拼楊四的那個時期,峰哥去省監獄度了個假,所以沒有參與其中。

不過鄭巖當年與峰哥接觸並不太多,也談不上有多深的交情。既然人家來了,照例要熱情招待。

不過峰哥畢竟不同於之前的中間人,進門後幹凈利落,直接對鄭巖說,兄弟,我不是來講情的,我就負責給你帶個話。地主不知道通過什麽關系找到了韓強,強子知道你現在和楊四在一起幹活兒,不願露面,讓我過來找你。

鄭巖似乎並不意外,微微點頭問,強哥怎麽說的。

峰哥說,強子、史躍我們剛喝完酒。我們的意思就一點:賺錢是正事兒,盡量別弄沒必要的。至於具體怎麽辦,他倆都沒提,也不想幹涉你,要不我讓他們給你打電話聊吧。

鄭巖思忖片刻說,行。辛苦峰哥跑一趟,喝點兒吧?

峰哥擺手說不啦。剛喝完,改天。咱們自己人別說什麽辛苦不辛苦的了,有空去我那玩,我和史躍計劃著合作開個料場呢,你要有興趣一起聊聊。

鄭巖說行,改天咱們約一個。赫源你開車送峰哥回去吧。

峰哥笑,說鄭巖你拉到吧,跟我還客氣啥。

我起身隨峰哥走出包房,見峰哥和鳳姐也熟稔,聊了幾句才離開。

我在包房裏被煙熏酒泡了一整晚,有些頭昏腦脹,斜靠在吧臺上和鳳姐閑聊。好久沒見,鳳姐店裏的生意好了很多,都已經晚上十點多,外面還有幾桌在豪飲。可奇怪的是,盡管忙的像陀螺,鳳姐卻依舊風姿綽約,似乎歲月在這張臉上極為不公平的靜止了,優雅淡然,魅力泛濫。我盯著鳳姐看,著實神往了一會。

鳳姐問,你看什麽呢,我臉上有花啊。

我說,何止是花,簡直就是火爆腰花,看得我口水都要下來了。

鳳姐啐一口說,你咋還這麽沒正經。你和你那小女友真分開了?

我說,是啊。人家看不上咱。不長進的東西。

鳳姐笑,說哪至於。現在這不是挺好的,鄭巖也開始做正事了。你賺了錢,買點女人喜歡的東西直接去醫院找她,肯定能覆合。

我苦笑,說我能賺多少,再說這樣也不錯,我自由啊,找個姑娘拴著多麻煩,不是這事就是那事,心情好了,心情不好了,一個電話打過來我就得跟孫子一樣跑去滅火……

正說著,電話響了。我接起來,電話裏,蘇楠哭得上起步接下去說,赫源你快來……

我楞了一下,才意識到電話裏面的人是誰,急忙問,你在哪,怎麽了。

蘇楠說,在醫院,你快來你快來。

我問鳳姐,你車在哪。

鳳姐新買了一臺邁騰,從吧臺裏面把鑰匙遞給我問,怎麽回事啊?

我一把抓過鑰匙說沒事,我一會兒就回來。

鳳姐追出來站在門口說,赫源,你別著急啊,有事給我打電話,冷靜點。

我無暇回答,發動車子沖出去。

日期:2014-07-07 02:13:58

許久不來,我也不知道蘇楠是不是換了科室,路上還在想到了醫院要不要找人問問。

結果我飛馳電掣停好車子沖進急診大樓以後,發現完全沒必要。晚上的急診室十分冷靜,只有內科診室那個方向已經亂做一團。

我擠進人群,看到了蘇楠。

蘇楠和另外一個護士、一個大夫正被幾個像是家屬模樣的人圍堵在樓道角落裏,雙方在激烈的爭吵著什麽。

看起來,像是醫鬧,又像是醫療糾紛。這種事在醫院裏經常上演,公說公有理,婆說婆有理,按理說蘇楠應該不至於主動找我。

我走到爭吵雙方中間,問,咋回事啊。

蘇楠看到我,一把抓住說,這幾個人把辦公室咋了……還要打人。

我輕聲說,沒事沒事。

鬧事的一方四五個人,有男有女。一個三四十歲的漢子過來問我,你是誰啊,你幹啥的,湊什麽熱鬧。

我說,大哥有話好好說,有啥事還不能商量。

一個相貌兇惡的婦女同志沖上來說,商量?和誰,和你啊?你算什麽玩意。

我不打算和舉世聞名的中國潑婦阿姨理論,同時我意識到,今天的事對我來講是個絕好的機會——蘇楠主動找到我,說明事情有緩和的餘地。而之前她和我之間最大的分歧無非是我那種動蕩、不堪的生活方式令她難以接受,所以我幾乎是立即決定,今晚必須要冷靜,克制,以和平方式解決問題。

我說,這位大姐,我啥玩意也不是……我就是過來接我女朋友下班的。您有事情可以找領導,可以報警,吵架又解決不了問題,有理不在,對吧。

大姐見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小夥子為護士出頭,頓時興奮得兩眼冒光,像是蹲守依舊的獵人見到了獵物出現,又像是在街上游蕩整晚的流螢來了生意,立刻打起精神沖到我面前,嗓音比之前更提高了好幾倍:下班?想跑!沒門。我告訴你小夥子,今天誰也不能走,你們醫院給我家老人看病,沒看好不說還耽誤了,你們得負責任!你們得賠償我們損失。你們想下班?我們還影響工作影響收入了呢。不行,今天這事不解決完誰也不能走……

我回頭看了一眼醫生。醫生似乎是實習的,年紀不大,帶了眼睛斯斯文文的樣子。我問,報警了沒?

醫生已經嚇得說不出話。蘇楠說,報了,不知道為啥還不來。

我問蘇楠,你幾點交班?

蘇楠說,我已經下班了啊。你沒看我衣服都換了一半。

我拉起蘇楠:走。

之前和我對話的漢子站了出來:去哪?不能走!你們誰也不能走。

我說大哥你有事該找誰找誰去,我女朋友就是個護士,你跟她叫啥勁。

一群人沖我喊著,不管。醫生護士都一樣,都是一類貨色,誰也走不了。

我繼續保持耐心:醫院不是報警了嗎,你們有啥問題等警察叔叔來了跟警察說。

提到警察,引發了對方更為激烈的回應:警察來了也得講理!報警咋了?報告國務院我們也不怕!你們不許走!

我對自己的耐心還是過於自信了。

我問,那如果我就是要走呢?你們誰攔我一下試試。

咋啦?攔著你你還敢打人啊?那更要等警察來了!

我松開蘇楠,一把抓住跟前的壯漢問,你他媽是不是活夠了。

對方的婦女像防空警報一樣哭喊起來:哎呀醫院打人啦,治不好病還跟黑社會互相勾結呀!你把我們都打死了算啦!

我瞎混了幾年,各種場面也遇到過一些,但對於這種潑婦卻實在是沒有經驗,聽她胡攪蠻纏的頓足捶胸,立刻血往上湧,擡起一腳揣在她小腹上。

這一下就亂了套。

對方的兩三個男人沖過來圍攻我,被踹倒的女人開始倒在地上連哭帶打滾。我抓緊手裏的男人揮拳猛擊,同時臉上身上也被砸了幾下。

疼痛之下,我松開男人,把手伸進褲兜——啥也沒有。最近一直在工地,彈簧刀早就不帶著了,所有家夥都在鄭巖車裏,以備萬一地主尋仇。

這時候警察終於來了。

穿制服的人到了現場,對方顧不上我,紛紛撲上去,七嘴八舌說被我打傷了——除了地上那個非常敬業的婦女依舊在裝死,只不過已經不再鬼哭狼嚎,改為了一種近乎瀕死的呻*,放佛被我的一腳踹碎了五臟六腑十二重樓。

到此時為止,一場醫療糾紛轉化為民事糾紛,我成了其中一方。

警察問,你這小夥子,接女朋友就接唄,咋還打人呢。

我揪著身上被撕壞的衣服對警察說,您自己看看再說。這幾個像是好物件嗎?要是他們不找事,哪能大半夜的還麻煩你們跑過來。

警察笑笑,似乎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,對我說,走吧,回去做個筆錄,看看咋解決。

坐在警察後排,我攥著蘇楠的手,一個勁傻笑。

蘇楠一直扭頭看著窗外,忍不住白我一眼問,你笑啥。

我說我高興啊我想笑,不行啊。

蘇楠看見我被撕壞的衣服和脖子上被指甲抓出的傷口,忍不住問,你怎麽樣啊,沒事吧。

我搖頭:這算個屁。沒事,一會兒做完了筆錄,咱回家吧?

蘇楠拍我:不要臉。誰跟你回家。哼。

我說,你看我都傷了啊,你不得回家幫我檢查一下麽?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姐姐?

蘇楠說,呸。你咋還是這麽沖動呢,好好的你踹人家幹啥,這回倒好,還得去派出所做筆錄。就知道你這個笨蛋也幫不上忙。

我捏捏蘇楠的手說,那不重要。反正這回你可跑不了了。

蘇楠掙紮了一下,也就順從的任由我握著。

我趁機把蘇楠攬進懷裏,心想,派出所了進了不少次,卻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樣開心。

在警車後排美滋滋的我,卻完全沒有想到,那一晚的烏龍事件雖然讓我又再度收獲了蘇楠,卻也第二次把我送回監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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